獾放下放大鏡和石英岩,翻開行事曆確認。今天沒有約會,沒有修理東西的預約,所以不會有動物上門,而且羊圈裡的綿羊要到星期六才會去草地上吃草。事實上,行事曆中標示今天日期的方框裡只有一個X,而X的意思就是「重要的岩石研究」。 當然,這棟褐砂石屋是魯拉阿姨的,她隨時都可能會順道來拜訪。但是她不會敲門,因為魯拉阿姨有房子的鑰匙。 獾記得魯拉阿姨當初是如何幫助自己的。三年前,獾是個沒有穩定工作、也沒有住所可以安身的岩石科學家。這個情況不斷惡化,直到有一天,魯拉阿姨建議獾住到她的褐砂石屋。 「你可以一直住到情況好轉為止。」魯拉阿姨是一隻松貂,說起話來總是快得似乎不用喘氣。 魯拉阿姨免費讓獾住在她的褐砂石屋裡。「我們都是一家人嘛,你是我侄子!」 當時的獾心裡想著:「科學研究基金!一個長期住所!免費的時間與空間!」 總而言之,魯拉阿姨幾乎從來沒有造訪這裡,不過她會寫信。這時一個畫面閃進獾的腦海,是臥室書桌上的郵筒。郵筒裡有兩封尚未拆開的信,是魯拉阿姨寄來的,也可能是三封吧。 「得讀一讀那些信了。」獾想。 叩、叩、叩、叩。 獾皺起眉頭,那傢伙該不會一直敲個不停吧? 叩、叩、叩。 獾決定不理會敲門聲。那傢伙最後勢必得離開。他旋轉石英岩,將放大鏡懸在一塊頗有希望的結晶體上方,然後俯身細看。 「獾?」鑰匙孔傳來一個聲音。 獾僵住了。 「獾?你在屋裡嗎?」那個聲音又來了。 獾的石英岩掉在地上摔破了。 「完蛋了!真是亂七八糟!」 「獾?」 叩、叩、叩。 獾目不轉睛的盯著石英岩的碎片,接著往大門的方向瞥一眼,然後擱下放大鏡站起來,走向石頭研磨拋光機。他把開關扳到「開」的位置,機器裡的水便攪動起來。機器裡的砂礫被磨碎,石頭發出嘁嚓、嘁嚓、嘁嚓的聲響,在研磨拋光機呃呃呃啊啊啊啊的翻轉時,馬達也隨之發出哀鳴,就這樣,機器一次又一次的發出呃呃呃啊啊啊啊的聲響。 獾嘆了一口氣垂下肩膀,掃起碎裂的石英岩,然後另選一塊石頭。他在石頭桌前坐下,拿起放大鏡放到那塊石頭上方。 當他察覺身後的窗戶有動靜時,他告訴自己:專心。 專心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以後,獾想到了一件事。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信箱上的名牌是「松貂魯拉」。 緊跟著,獾又閃過了另一個想法:如果他是重要人物怎麼辦?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麥田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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