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章 唱歌的天賦 我的希望並沒有持續很久。 奶奶只付了一晚的住宿費，隔天早上十一點整，柏妮絲就來敲我們的門，說：「妳們要不就是付錢，要不就是離開。謝謝妳們的光臨。」 她的頭髮上還是上著捲子。 奶奶穿著睡袍，靠在門邊，用她漏風的新聲音說：「我剛經歷重創，還在復原呢。」她的腳又瘦又白，看起來簡直像一個困惑不安的鬼。 柏妮絲說：「我對不幸的故事一點興趣也沒有。我有興趣的是妳們是要再付一晚的錢，還是要打包離開？」 奶奶說：「好吧。我沒有現金，但是我有路易絲安娜。」 柏妮絲說：「什麼？」 奶奶說：「路易絲安娜，妳過來。」 我走到奶奶前面。奶奶把手放到我肩膀上。我感覺得到她的手指在顫抖，我從不知道奶奶會發抖。她的手很燙，感覺她整個人著火了。 奶奶對柏妮絲說：「她會唱歌。」 柏妮絲說：「那又怎樣？」 奶奶說：「她的歌聲像天使一樣。」 我站在那裡，一旁的奶奶還在發抖，發燙的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感覺一陣黑暗和絕望向我襲來。 我們會怎樣呢？ 我會怎樣呢？ 我想著屋頂上的男孩，想著那隻叫克拉倫斯的烏鴉，還有裝滿神奇商品的販賣機。 我想著貝芙莉和蕾米。 我想著阿奇和伴伴。 我好想他們，我想念他們全部。 我想回家。 但是誰在乎我想什麼？奶奶才不在乎呢。 所以，最後我穿著我最好的洋裝出現在「好牧人路德教會」，準備要對一個路路小姐唱歌，她是這座教堂的司琴，不過她從一開始就打從心裡不想對我有好印象。 但是沒關係，我也完全對她沒有好印象。 當柏妮絲和我到了那裡，路路小姐正在彈管風琴，她彈的是一首巴赫的曲子。我為巴赫感到難過，因為路路小姐的心明顯不在音樂上，聽她彈琴好痛苦。 「對音樂要用心啊，不然就沒意義啦。」這是奶奶經常對我說的話，我相信這句話。 而且，路路小姐在彈管風琴時，還一邊吃著牛奶糖。我聞到味道了。邊吃牛奶糖邊彈管風琴，一點也不專業。 路路小姐要我們在一旁等她彈完巴赫。然後她才轉身跟我們說：「午安，柏妮絲。」 柏妮絲說：「哈囉，路路小姐。我們來了。雖然我也不確定為什麼要來。」 柏妮絲的表情帶著些困惑。 會來這裡是因為那是她跟奶奶交易的結果。我在很多人臉上都看過那樣的表情。柏妮絲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說服。 奶奶對人有種神奇的魔力，就算沒牙齒也一樣。 「再跟我說一遍這孩子的事。」路路小姐邊說邊在嘴裡滾動那顆牛奶糖。 路路小姐有頭捲髮，她說話時，捲曲的頭髮會跟著跳動。 捲髮，或是想要有捲髮，好像在喬治亞州的里奇福鎮很流行。 柏妮絲說：「嗯，她和她奶奶住在汽車旅館，付不出另一晚的住宿費。」 路路小姐說：「有些人啊，真是糟糕。」她把頭往上一揚，頭上的捲髮跳上跳下的，牛奶糖的味道在空氣中流竄。 我認為，有糖吃的人不應該不分給別人吃。 路路小姐的頭上有一面彩繪玻璃窗，如果我瞇著眼睛看，可以把窗戶上的所有顏色都變成萬花筒，還可以把路路小姐的臉和捲髮變成霧濛濛一片。我就是這樣做的，感覺好痛快啊。 這時，柏妮絲繼續說：「那個奶奶說，小女孩很會唱歌。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台灣東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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