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港口邊時,一隻黑白雙色貓從石頭圍牆跳下來,跟在我們後面喵喵叫個不停。我累到沒力氣阻止牠,也不想摸牠,但牠硬是跟著我們。克勞斯偷笑了幾聲,但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好笑,不過是一隻普通的貓。 我們轉了個彎,爬上山坡途中,又有兩隻貓跟了過來——一隻橘色大公貓,跟一隻漂亮的小灰貓。那天晚上是滿月,這些貓或許是來山坡上參加什麼聚會。 等我們經過學校的時候,後頭已經跟著浩浩蕩蕩一大群貓。牠們全都尾巴翹高,邊小跑步邊咪嗚叫。克勞斯笑得前仰後合,我氣得要命。 我停下來,兩手插腰,轉身瞪著他。貓群的喵喵叫聲更加響亮,爭先恐後在我腳邊擠來竄去,我被淹沒在一片嗅聞磨蹭、呼嚕聲響的毛皮海裡。 「你笑什麼?」我大叫。 一隻小黑貓正爬到我的裙子上,我兩手抓住牠,將牠舉高到面前。 還有這些貓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我大吼。 「不是跟著我們!」克勞斯說:「是跟著妳。」 他笑到喘不過氣,甚至得靠著樹幹,才不至於在地上翻滾。 究竟怎麼一回事? 「這些貓跟著妳,」他解釋:「因為妳渾身都是魚腥味!」 我舉起手臂聞了一下,是有一點魚腥味,但是絕對沒有剛剛在煙燻室裡那麼臭。 「相信我,」克勞斯說,笑得合不攏嘴:「妳聞起來就像剛出海回來的漁船。妳自己聞不出來,因為妳剛剛周圍都是魚,已經習慣那股魚腥味了。」 小貓舔了一下我的鼻子。 「妳真的、真的好臭,」他說:「貓咪最愛這一味。」 我哀號了一聲,把小貓放到地上。我們爬往上坡的小路,我全身又乾又緊繃,頭上只剩一叢叢扎手的短髮根,腳邊跟著二十七隻貓,旁邊還有一個瘦巴巴的金髮男孩,不管揍他幾下,他都笑個不停。 等我們回到外婆的農莊,克勞斯的誇張笑聲已經收斂不少,只剩下咯咯竊笑和鼻孔偶爾吭哧幾聲。他手上抱著小黑貓,跟在我們後面的貓只剩下八隻。其他原本指望有鮮魚大餐可以分一杯羹的貓,等得不耐煩就回家了。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小麥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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