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種瘋子會穿越時空,只為尋找傳說中的珍貴書稿如果可以和珍•奧斯汀相逢,你會願意冒險一試嗎?
內容簡介:──珍・奧斯汀逝世兩百週年,謎團仍未解──兩名來自未來的研究員連恩、芮秋穿越時空,回到一八一五年的倫敦。喬裝成一對來自西印度群島的富有兄妹,模仿十九世紀的穿著與談吐,珍・奧斯汀最愛的哥哥亨利,成為他們打進奧斯汀社交圈的金鑰匙,使出渾身解數取得她的信任。在險象環生中,芮秋意外和亨利墜入情網,原定計畫也出現了許多變數。他們一面在複雜的情感與道德中掙扎,一面也擔憂天啊歷史會不會被改寫!?
作者介紹:凱瑟琳•弗林 ,曾於香港教授英文、在南塔克特島(Nantucket)上當洗碗工,亦是北美珍•奧斯汀研究會(Jane Austen Society of North America)的終生會員。現與丈夫定居於布魯克林,並養了一隻害羞的獵狐梗「奧麗芙」。
搶先試閱:〈第一章〉
一八一五年九月五日
薩里郡 ,萊瑟希德
哪種瘋子才會穿越時空?我在穿越之前曾納悶過一、兩次,卻從未像現在從濕地上清醒過來時,感受如此強烈。青草搔得我頸背發癢,天空與樹梢映入眼簾,泥土與腐敗的氣味撲鼻而來。一陣暈眩過後,我浮現一種異樣的感覺;彷彿經過一場漫長的旅行,在陌生的床鋪上醒來:不僅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躺在地上,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是芮秋;既感到全身痠痛,腦中也一片混亂。我坐起身來眨眨眼,環顧四周,只見眼前一片灰茫茫的模糊影像,便揉了揉眼睛。我回想著穿越蟲洞 會造成的已知副作用:心悸、心律不整、短期失憶、情緒波動、噁心、暈厥和掉髮。沒有提到視覺變化。或許科學界尚未發現這個現象吧!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還有某種昆蟲不斷嘎吱作響,相互呼應;在我生活的時代,那種昆蟲恐怕絕跡已久。我對一八一五年的空氣大為驚豔:空氣濕潤,飽含許多難以言喻的氣味,讓我回想起布魯克林植物園 中,那些重現各種棲地面貌的玻璃圓頂溫室。我們經常到那裡遠足。「孩子,以前的世界就像這個樣子。」
連恩離我只有一公尺遠,和當時在密封艙裡的距離相同,只不過他現在臉部朝下,全身僵直得可怕。嚴重的心律不整很可能導致心跳停止。怎麼回事?難不成我真會倒楣成這樣,剛展開任務就失去了同事?這麼一來,我勢必得喬裝成寡婦了;單身女性想在這裡獲得生活保障和尊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你還好嗎?」我大聲問道;但是,他沒有回答。我將身子滑近些,伸手觸摸他的頸動脈,發現還有脈搏,不禁鬆了一口氣。連恩的呼吸急促短淺,渾身冷汗;在他身後有一叢白色樹木,我忘了樹名,只見它們在黑暗中隱隱發亮。我感覺心臟在胸口怦怦亂跳,便放慢呼吸,直盯著那叢白色樹木。
是白樺!另一個字眼同時浮現我的腦海:黃昏。在我生活的時代,電力照亮了一切,人們幾乎很少感受到黑暗。我們只在課本上學過「自然光」這個單字,以及月亮盈虧、弦月、凸月和各大星座。皇家物理研究中心的鐵灰色迴廊再次從記憶裡浮現,我在那裡度過的一年歲月彷彿縮時影帶般迅速從眼前掠過:舞蹈和騎術練習、律動與音樂課程、無止盡的閱讀時光;我們走到密封艙,進行最終確認,鄭重地與《珍•奧斯汀計畫》團隊的其他組員一一握手道別。
如今我在這裡。我們辦到了。
「你還好嗎?」我又問了一次。連恩發出呻吟,蜷縮起身子,坐了起來,環視周圍的田野、白樺樹與灌木叢。我們選定的穿越入口位置極佳,杳無人煙。
「現在是黃昏。」我解釋道:「所以,四周看起來一片黑暗。」他轉向我,困惑地揚起那對深色眉毛。「我怕你搞不清楚狀況。」
「我很清楚。」他緩緩開口,語調輕柔。「不過,謝啦!」
我在一旁看著他,試著釐清他是否在挖苦我,心裡倒是希望他這麼做。我們在研究中心一同籌備任務的期間,連恩總是令我摸不著頭緒。他行事過於拘謹,你永遠無法理解這種人。
我頭昏眼花地站起來,重新繫好帽子,僵硬地走了幾步。我拍掉洋裝上的泥土和草屑,身上的層層衣服窸窣作響,也感覺到藏在束腹下的一大捲鈔票。
連恩抬頭嗅了嗅空氣,接著優雅從容地站起身來,讓我頗為驚訝——根據我的經驗,身材高大的男人向來站不穩。他伸展雙臂,調整好頭上那頂醫生專用的假鬈髮。他看向右方,頓時靜止不動。「我應該沒看錯吧?」
雙眼適應黑暗後,我看見了一條路,寬度足以容納馬車通過,不遠處還有一條岔路。岔路盡頭有座絞刑臺,是一座可關得進成人的鐵籠,看起來像只令人毛骨悚然的鳥籠,裡面有——「噢。」
「所以,這裡真的到處都看得到死人。」他說:「要不然,就是我們太走運了。」
我現在明白,自己聞到的其中一種氣味是什麼了。我驚愕地看著那具屍體,他那空洞的眼窩彷彿也牢牢盯著我。屍體並非剛開始腐爛,也不是僅剩一具枯骨,而是介於兩者之間;不過,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一切都說不準。
或許他是一名強盜。這裡的人會就近在犯罪現場處死犯人,藉此殺雞儆猴。假如事情出了差錯,我們可能會落得像他一樣的下場。
我嚇得一時忘了呼吸,濃烈的臭味卻仍殘留在鼻子裡。我在醫學院就讀時,經常接觸死人,也曾經解剖他們的大體;可是,我從未碰過眼前這種情況。只有一次,我到蒙古擔任志工時,某個死者的身分判別錯誤,必須重新開棺驗屍——
想到這裡,我噁心得快要窒息,隨即蹲下來緊抓喉嚨,開始一陣乾嘔。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我擦乾眼淚挺起身子,發現連恩正低頭注視著我,雙眉緊蹙。
「妳還好嗎?」他那雙纖長大手從外套的深色袖口露出,顯得十分蒼白;在逐漸微弱的光線下,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顫抖,彷彿想拉我一把,卻又不知該從哪裡扶起。肩膀?手肘?前臂?異性同仁受到驚嚇時,碰觸她的哪個部位,才不會顯得太過親暱?他無從決定,雙手又收回身旁。雖然屍體嚇壞了我,眼前此景還是令人莞爾。
「沒事。」我說:「我很好。我們快離開這裡吧!」我們同時將視線從絞刑臺轉開。我並不迷信,卻仍希望前往旅舍的路上不會經過那裡。「朝北走。假如日落是那個方向——」海平線上的某一區域顯得特別明亮。「肯定得往那裡去。」
「喔,沒錯。因為維納斯 在那裡,對吧?」
「維納斯?」
「西邊最亮的那顆星?」
我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我努力克制心裡的惱怒。「沒錯,說得對!」
我們轉身走了幾步,接著連恩停下腳步,冷不防轉過身來。
「老天。入口定位儀。」
我也連忙轉身,不禁輕聲咒罵。我們怎麼會差點忘了這麼重要的事?草地上有兩處位置顯得凌亂,很明顯是我們方才跌落的地點。連恩從大衣內袋取出金屬定位儀,奮力埋入那兩處凹洞之間的泥土中,幾乎快看不見它那藍色的螺旋天線頂端。「紀錄儀呢?」他問道。
我連忙摸索自己的裝備。紀錄儀以銀鍊掛在我的脖子上,看起來像是一顆小小的琥珀。我用力一按,紀錄儀開始震動起來,嗶嗶作響,將位置資訊傳送給定位儀。我又按了一下,關掉儀器,忍不住渾身發抖。無論是穿越入口的時空或地理位置,定位都必須精確無誤,我們絕不可能光憑運氣再次找到這裡。連恩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他的紀錄儀(看起來像一只沒開過的小小鼻煙盒),站在原地按了一下。沒有任何反應。他咕噥一聲,搖搖紀錄儀,又試了一次。 ▶▶ 閱讀更多 凱瑟琳•弗林《珍•奧斯汀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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