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人》──科幻小說之父H. G. 威爾斯代表作,《隱形人》、《透明人》、《天降奇兵》等無數電影靈感來源!
陷入瘋狂的,究竟是一個人,還是整個世界?
【故事內容】
一個陌生怪客,某天突然來到英國小村,因為怪異舉止招來議論,隨後,小村開始發生種種怪事……
不被看見的隱形人,既是至高無上的恐怖權力,也是不被社會接納、注定走向毀滅的孤身隱喻。
【關於作者】
H. G. 威爾斯(Herbert George Wells, 1866~1946)
英國科幻作家、社會評論家。試圖透過作品傳達其社會思想與哲理,以及對道德的批判,奠定科幻文學的反思性格及反烏托邦主題,被稱為「科幻小說之父」。
威爾斯在《隱形人》中,生動描繪了瘋人的心理過程與人們的集體恐慌,雙方各有可憐可惡之處,在讀者心中上演一場激烈的道德辯論。
「為了做到這件事,必須超越魔法才行。我也清楚意識到那個偉大願景,隱形對一個人有著什麼意義──神祕、權力、自由。」──隱形人
【書摘】
不論人們對陌生人看法為何,整體上易平村民都同意:他們不喜歡他。這人的易怒性格—雖然就一位都市來的學者而言是可理解的特質—在這些安寧的薩塞克斯郡村民眼中十分驚人。那些不時嚇到他們的發狂手勢;入夜後急促繞過轉角、一個勁兒經過他們身邊的魯莽步伐;不近人情地嚇阻任何小心翼翼的好奇打探;外加對幽暗的熱愛—關起門、拉下窗簾、吹滅蠟燭與提燈—誰能說得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每當陌生人走過村莊,他們就會迴避,等他走過之後,喜歡開玩笑的年輕人就會豎起大衣領子和壓低帽沿,神經兮兮地跟在後面走,模仿那故作神祕的姿態。當時有首很受歡迎的歌叫〈怪人來了〉,賽秋小姐在學校教室的音樂會演唱這首歌(還用教堂的油燈提供照明);於是,每當有一兩位村民聚在一起,陌生人也剛好出現時,就會有人用口哨吹起一兩小節走調的曲調。遲來的小孩子則會對著他背後大喊「怪人!」,然後興奮地發著抖跑開。
村裡的家庭醫師庫斯先生非常好奇,因為那些繃帶引起了他的職業興趣,而那一千零一個瓶子的傳聞激起了他的嫉妒;整個四月與五月,他都渴望找機會跟陌生人交談。等快要到白色星期天那週,他再也按捺不住,於是藉口要替村內一位護士編捐款表,前往拜訪。他訝異地發現霍爾先生不曉得客人叫什麼名字。「他確實有給名字,」霍爾太太毫無根據地主張,「但我沒聽清楚。」她認為,不曉得這位房客的名字好像會遭人取笑。
庫斯敲敲旅店的會客室門,走了進去。房內傳來清楚的詛咒聲。
「請原諒我的打擾。」庫斯說,並把門關上,讓霍爾太太無緣參與剩下的對話。
接下來十分鐘,她聽見房內傳來低語,然後是一聲訝異喊叫、一陣慌亂腳步聲,有張椅子被猛然推開,有個人刺聲大笑,最後有人匆匆走向門口。庫斯臉色慘白地衝了出來,回頭盯著背後;他沒關門、也沒看霍爾太太一眼,就大步穿過走廊,跑下樓梯。她聽著他沿路急忙離去的腳步聲。
陌生人的帽子拿在手裡。接著她聽到他輕笑一聲,腳步聲穿過房間;但從她站著的地方看不見他的臉。會客室的門被用力摔上,整個地方也恢復安靜。
庫斯直接跑去找教區牧師邦廷。「我是不是發瘋了?」庫斯踏進邦廷的破爛小書房時突然喊道,「我看起來是不是像瘋子?」
「怎麼了?」教區牧師說,把他的鸚鵡螺化石壓在下一次佈道的零散講稿上。
「旅店那個傢伙—」
「嗯?」
「給我一杯酒吧。」庫斯說,坐了下來。
一杯廉價雪莉酒安撫了他的神經(這位好教區牧師手上只有這種酒),他開始訴說方才與陌生人的會面。
「我走進去,」他喘著說,「開口請他替護士基金捐款。我進去時他把手插在口袋裡,笨拙地坐在椅子上吸著鼻子。我對他說,我聽說他對科學事物感興趣。他說沒錯,又吸了一下鼻子。他一直這樣,顯然最近得了重感冒。難怪他全身會包成那樣!我繼續胡扯護士的事,順便觀察四周。到處都是瓶子—化學藥品。有天平,和裝在架上的試管,還有月見草的芳香。我問他願不願意捐錢?他說他會考慮。我直接問他是否在做研究,他說是。是很長的研究嗎?他暴怒,說:『沒錯,該死的超久的研究,』就像吃了炸藥一樣。我說『喔』。然後他開始發牢騷了;這人老早就在氣頭上,我的問題又激怒了他。他說他拿到一種處方,極為寶貴的處方—但不肯說是什麼。我問是藥物嗎?『該死的!你到底想問出什麼?』我道歉。他有尊嚴地吸吸鼻子、咳咳嗽,繼續他的故事:他讀了處方,有五種原料。但他一放下處方,轉過頭,窗戶吹進來的風就剛好颳走了紙,咻一聲、沙沙作響。他是在一間有開放式壁爐的房間工作,他說瞥見一陣閃光,然後處方就燒起來飛上煙囪了。他衝過去,但灰燼已經竄進煙囪。就是這樣!就在這個時候,他為了解釋他的故事,伸出一隻手臂。」
「然後呢?」
「他沒有手—袖子裡是空的。上帝哪!我當時心想,那是畸形!我猜他長了隻軟弱無力的手,所以把它切除了。但我馬上覺得奇怪,袖子裡要沒東西,是什麼鬼東西把袖子撐開?告訴你哪,裡面什麼也沒有,到手肘都空無一物。我能一路看到袖肘,裡面還有一絲光線從布料的破洞透進來。『老天爺!』我說。然後他停住,用那對深色護目鏡瞪著我,接著看了一下他的袖子。」
「然後呢?」
「就這樣。他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瞪著我,然後迅速把袖子插回口袋。『我剛才講到,』他說,『處方著火燒掉了,對吧?』並發出帶疑問的咳嗽。
「『見鬼了,』我說,『你是怎麼讓空袖子那樣動的啊?』
「『空袖子?』
「『對,』我說,『空袖子。』
「『空袖子是嗎?你看到袖子是空的?』他立刻站起來。我也站了起來。他非常慢地往前走三步,站在離我好近的地方,惡毒地吸鼻子。我沒發抖,但我僵住了,因為看著他那包著繃帶的圓腦袋和那對護目鏡,光是靜悄悄貼近你就夠可怕了。
「『你說袖子是空的?』他說。
「『確實。』我說。然後我—露出臉孔、沒戴眼鏡的我—盯著對方,沒有再開口,搔了搔腦袋。接著,他非常安靜地從大衣重新抽出袖子,把它伸向我,彷彿想再讓我看一次。他的動作非常、非常慢。我看過去,彷彿看了好久。
「『所以呢?』我說,清清喉嚨,『裡面沒有東西啊。』
「我當時心想不得不說點話,也開始感到害怕。我能一路看穿袖子。他好慢好慢地把袖子伸向我—就像這樣—直到袖口離我的臉只有十五公分。看著一隻空袖子這樣靠近你,感覺真奇怪!接著—」
「怎麼了?」
「有東西—感覺完全就像食指跟拇指—捏了我的鼻子。」
邦廷開始哈哈大笑。
「袖子裡沒東西!」庫斯說,嗓音高到像是尖叫,「你儘管笑,可是我告訴你,我那時完全嚇傻了,用力撞開他的袖口,轉身逃出房間。我拋下他—」
庫斯打住。現在的感覺錯不了,他的驚慌失措是真的。他無助地轉身,喝掉第二杯教區牧師的劣質雪莉酒。
「我打到他袖口時,」庫斯說,「我跟您說哪,感覺完全就像碰到一隻手臂。可是手臂不存在!連手臂的鬼影都沒有!」
邦廷先生思索著這件事,他狐疑地看了看庫斯先生。
「這真是非同小可的故事。」他說。他一臉非常睿智、嚴肅的模樣。「真的,」邦廷先生說,強調他的公正,「非同小可的故事。」
《隱形人》──「科幻小說之父」 H. G. 威爾斯作品,陷入瘋狂的,究竟是一個人,還是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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