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銀行(央行)23日結束兩天貨幣政策會議後,決定依然按兵不動,不僅基準利率和10年期公債殖利率目標都維持不變,通膨目標與經濟目標也原封不動。
前巴隆周刊(Barron's)專欄作家皮塞克(William Pesek)23日在英文亞洲時報網站撰文表示,日銀至今仍不調整政策,不啻是錯誤的決定。他認為,日銀總裁黑田東彥現在應該為他打算射出的貨幣政策之箭另尋新的標靶。
自從2013年3月以來,黑田東彥一直把矛頭對準日本的通貨緊縮。黑田團隊掌控首相安倍晉三政策「三箭」當中的一箭,也就是寬鬆貨幣政策;其他兩支箭是擴大財政支出和結構性改革。「安倍經濟學」(Abenomics)的核心概念源自於日本武士隱喻:三箭分開射,固然可能造成一些傷害,但三箭齊發,殺傷力會更強。
問題是,這三箭迄今只有一箭已完全射出,也就是黑田手握的那支(寬鬆貨幣之箭)。第二箭(財政寬鬆之箭)因為政府在時機尚未成熟之時就提高消費稅,而掉落地面。第三支、也是最重要的一支(鬆綁管制之箭),則仍大致擱在箭筒裡未發射。
黑田的政策導致日圓貶值並在市場大舉挹注流動性,協助推升企業獲利,並激勵日經225股價指數在黑田為日銀掌舵期間上漲94%,但如此寬鬆的貨幣政策至今尚未能大幅拉抬工資。本月公布的最新數據顯示,日本去年11月勞工實質薪資攀升0.1%,是11個月來首見上揚,但增幅仍小得可憐,凸顯日銀現行政策遭遇的瓶頸。
皮塞克認為,這顯示黑田東彥應該改弦易轍,停止把目標鎖定在2%的通膨率,轉而把目標對準工資。
以後見之明來看,黑田不斷向日本過去20年來習慣與通縮共存的1.27億人口喊話說「物價將會上漲」,只會促使他們存更多錢、花更少錢,愈發強化黑田信誓旦旦想終結的 「通縮心態」。這也說明了雖然失業率降到24年來最低,仍無法促使工資水準勁揚。
皮塞克表示,黑田應與安倍攜手瞄準提升民眾的薪資所得。
薪資漲幅疲軟是全球性的現象,反映來自中國及其他開發中國家的激烈競爭、工會成員人數滑落、生產力委靡不振等負面因素,不只是日本的問題。
話雖如此,黑田與安倍仍可採取一些步驟,以改善「安倍經濟學」射中目標的準度。例如:
●促使日本企業從資產負債表上逾2兆美元的閒置現金中,拿出更大的一部分出來與勞工分享。東京當局可宣布對企業囤積過多的日圓資金課稅,也可用稅務優惠當獎勵,鼓勵企業發給員工更多的獎金,或犒賞協助創新的員工。
●國會議員也可授權日銀,懲罰那些把日銀挹注的流動性用來囤積政府公債、而不是用來放貸的銀行。那種做法削弱了黑田所謂的乘數效應(multiplier effect),也削弱了央行貨幣政策的效力。
●安倍則應準備射出另外兩支箭,協助黑田增強政策火力。在財政方面,未來暫停提高消費稅應有幫助;另可檢討大型公共建設計畫,把更多刺激措施導向鄉村地區,而不只是砸在東京和大阪。在結構改革方面,安倍必須認真推動鬆綁勞動市場管制、提升生產力、減少繁文縟節、驅動一波新創公司創業熱潮 、擴大運用女性勞動力,並且拿出具體辦法因應人口快速老化、出生率下降和低移民率帶來的人口挑戰。
結論是,要讓「安倍經濟學」真的三箭齊發,黑田和安倍必須先想清楚這三箭瞄準的是不是錯誤的標靶。若光是瞄準通膨目標,達標之日似乎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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