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章 海蒂 湯姆在花園裡看到三個男孩的機會不多，他們有時候拿著空氣槍出來，有時候出來摘水果。湯姆第二次看到他們的時候，與第一次隔沒幾天，他們是出來摘蘋果的。 他們帶著一隻梗犬，漫步到溫室旁邊的小徑，進入果園裡，聚在一起，圍著一棵還沒熟透的小蘋果樹。 「我們沒有摘，我們只是用撿的。」修伯特說：「來吧，兄弟，把蘋果搖下來！」 他和詹姆士抱住樹幹，前後搖動。一棵蘋果掉了下來，接著更多蘋果掉下來。艾德加從地上撿起蘋果，突然他眼尖的看往樹叢，然後大叫：「間諜！」海蒂從樹叢裡走出來，因為躲起來已經沒有意義了。 「請給我一棵蘋果。」她說。 「要不然妳要告狀，是不是？」艾德加大叫：「間諜，告狀精！」 「給她啦，她又沒惡意！」詹姆士說。 艾德加不願意，於是詹姆士丟了一顆給她，她把圍裙拉起來接住。「海蒂，記得不要像上次一樣，把果核留在草地上，不然妳會自找麻煩，說不定也會替我們惹麻煩。」 她答應了，開始吃起蘋果，慢慢往三兄弟靠近。每個男孩都拿著蘋果，飛快的啃著，離開的時候，一邊用腳把地上的土弄亂，把腳印踩平。 現在他們停了下來，剛好離湯姆很近，不過是背對著湯姆。那隻梗犬在他們腳邊嗅來嗅去，走到了湯姆這邊。牠靠湯姆很近，好像感覺到湯姆的存在，突然牠豎起脖子朝湯姆低聲咆哮。修伯特說：「怎麼了，小鑷子？」然後轉過身看著湯姆，可是什麼也沒看見。 艾德加也轉過身，仔細的張望，一次次的看透湯姆。最後連詹姆士、海蒂也轉了過來。他們四個人瞪著湯姆這個方向，視線穿透他，不知看到哪裡去了，腳邊的狗繼續咆哮著。 湯姆覺得他們這樣實在太沒禮貌，而且看起來很蠢。他有股以牙還牙的衝動，反正，沒人看得到他。於是，他對著他們伸出舌頭。 小女孩海蒂還以顏色，也對著湯姆伸舌頭。 那一剎那，湯姆愣住了，他告訴自己一定是幻覺，可是他又十分明白。小女孩確實對他伸舌頭。 她看得到他。 「海蒂，妳幹麼伸舌頭？」艾德加問，他一向是用眼角就可以看到所有事情。 「我的舌頭在嘴巴裡面很熱，」海蒂說，她突然展現的機智讓湯姆十分驚訝。「舌頭想要涼快一下，吸收點新鮮空氣。」 「少胡說八道，妳說謊！」 「別管她，艾德加，」詹姆士說。 他們對於狗的異常行為失去了興趣，也不想探究海蒂的行為了，便往屋子走去。那隻狗緊張的跟在他們的另一側，不敢走在男孩與湯姆的中間，還一邊從喉嚨深處發出低吼。小女孩走在最前面。 湯姆跟著他們，心裡很興奮地等待機會。 走在溫室與樹叢中間的窄窄小徑時，他們排成一列。海蒂走第一個，後面跟著三個男孩。湯姆走在最後面。但是，當他們從小徑走出來抵達草坪時，只剩下三個男孩在他的前面。 「海蒂呢？」詹姆士問。 「溜掉了，不知溜到哪裡去了。」艾德加不在意的說。三個男孩走進屋子。 湯姆留在草坪上，認真的四處張望，有點生氣。她以為她可以逃過他的手掌心，不可能。他一定會找到她，他一定可以找到她。 湯姆開始搜索行動。所有他想得到的地方：樹叢裡、樹上、暖房後面、堅果樹叢、涼亭屋、栗樹田、青豆圃……他都不放過。 這裡沒有，那邊也沒有……到處找不到她。最後，湯姆聽到一聲：「咕──咿！」 她站在那兒盯著他，離他只有幾公尺遠。一陣沈默，湯姆開口說：「我知道妳剛才故意躲著我，在暗中偷偷的偵測我。」 她大可以像先前一樣，假裝聽不見，或是假裝看不見，可是她的虛榮心讓她忍不住開了口。「剛才！」她輕蔑的大叫：「才不是呢！我以前就常常躲起來偷偷看你了！我看到你在堅果樹叢裡跑，還用我的祕密通道跑到草原上去！蘇珊打掃房間的時候，我也看到你在紫杉樹上揮手！我還看到你穿過果園的門！噢，我常常看到你，很常很常，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看你！」 這番話終於解開了湯姆先前的疑竇。 「就一個小女孩來講，妳藏得還不錯嘛。」湯姆說。他立刻看到小女孩臉上生氣的神色，於是趕快做自我介紹：「我叫湯姆．隆恩。」 她什麼也沒說，但看起來好像對那名字有點意見。「那……」湯姆又說，有點被惹惱了，「我知道妳的名字叫海蒂……海蒂什麼的。」他故意用輕蔑的語氣 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女孩稍微猶豫了一下，立刻挺直了身體，說：「海蒂公主，我是海蒂公主。」 文章出處/資料提供：東方出版社 |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